方心艾驚訝得呆住了，連掛在臉頰上的淚水，也仿佛凝固了一般。

“所以，為了程星熠和小語，也為了你肚子里這個小生命，好好地活下去，別再做傻事了。”

方心艾哈哈笑起來，笑得眼淚直流：“懷孕了？我這個時候怎么能懷孕了？怎么能懷上你這個惡魔的孩子了？”

她懷孕了，并且要幫他孕育子嗣，那對受到迫-害的程星熠、小語，以及自己，該是何等的不公平。

她想也沒想，便捶打著自己的腹部：“我不要給你這種人生孩子，不要……”

江璽城眼疾手快地抓住方心艾的胳膊：“你瘋了嗎？那不只是我的孩子，也是你的孩子。”

方心艾抬起淚眼，呵呵一笑：“像你這樣的人也配有孩子嗎？”

江璽城紅了雙眸，眼淚在眼眶里不停打轉兒：“你就這樣恨我，連帶恨我的孩子，巴不得他死掉嗎？”

方心艾決絕地說：“沒錯，我巴不得他死掉，因為他是你的孩子。”

江璽城呼呼地喘著氣，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，警告道：“我的孩子要是有什么三長兩短，我就拿程星熠和小語開刀，你掂量掂量吧。”

方心艾攥緊了拳頭，嘶聲吼道：“江璽城，你會有報應的，會有報應的。”

江璽城深深地看了方心艾一眼，轉身出了病房。

方心艾躺在床上，像個瘋子似的，一會兒哭一會兒笑。

她情不自禁抬手，撫上腹部，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孩子的來臨。

方心艾又休息了幾天，終于可以下床了，迫不及待地打聽了女兒的病房，然后找了去。

她推門進去的時候，小語頭上纏著紗布，正沉沉地睡著，便搬了椅子，等在旁邊。

可她等了許久，也不見小語醒來，不禁有些著急，恰好這時有護士來了。

“護士小姐，我女兒睡了多久了？怎么還沒醒？”

護士滿臉驚訝，然后吞吞吐吐地說：“你不知道嗎？你女兒摔傷了腦袋，以后可能都醒不過來了。換句話說，她成植物人了。”

方心艾呆若木雞，好半天才回過神來，小語變成植物人了？

她踉蹌著站起來，撲上去抓住護士的胳膊：“你會不會弄錯了？我女兒才四歲，怎么可能變成植物人？那她以后怎么辦？”

護士有些后悔告訴方心艾實情，忙扶住她，拍了拍她的背，安慰道：“我沒有弄錯，你女兒確實變成植物人了。但我見過很多植物人，在家人的悉心照顧下，蘇醒過來的先例，你不要太悲觀，說不定什么時候她就醒來了。”

方心艾喃喃道：“怎么會這樣？怎么會這樣？我可憐的孩子……”

護士扶方心艾在椅子上坐下，無奈地搖了搖頭，然后轉身出去了。

方心艾撫了撫小語蒼白的臉頰，然后握著她柔軟的小手，泣不成聲。

“小語，你剛剛才和媽媽相認，一定還有很多話想和媽媽說，一定還有很多事情想和媽媽一起做，你不能偷懶，趕快醒來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