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點絳唇·一夜東風》

【宋】曾允元

一夜東風，枕邊吹散愁多少。

數聲啼鳥。夢轉紗窗曉。

來是春初，去是春將老。

長亭道。一般芳草。只有歸時好。

點絳唇·一夜東風音頻：00:0004:2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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譯文

一夜東風，吹散了枕邊多少愁。紗窗外，傳來數聲鳥啼聲，驚擾了“我”的春夢。

你來的時候，正是春初，離開的時候已是暮春。長亭外的古道，芳草萋萋，充滿了離別的味道，只有當你歸來之時，春愁才可解，一切才算是好。

注釋

夢轉：猶夢覺。

長亭：古時十里一長亭，五里一短亭，為餞別、暫歇之處。

賞析

這是宋代詞人曾允元的一首春愁詞。

這首詞第一句“一夜東風，枕邊吹散愁多少。”就寫得極其美好。“一夜東風”，是說相思的時間，為春日的夜晚。“枕邊吹散愁多少”，其實正常語序是“吹散枕邊多少愁”。枕邊的愁，一般指什么？想必大家很容易聯想到男女情愁。是否是男女相思之愁呢？詞人只是輕輕一點，便收住了，為下文展開敘述埋下伏筆。

仔細想想，“一夜東風”又如何能夠吹散枕邊愁，這看似無理的一句，卻又有幾分道理。當一個人飽受相思之苦，無法排解，這春風或許就有那么一點慰藉的作用。不過，慰藉改不了事實，“春愁”多少，仍舊在那里，并沒有絲毫減少。

那么這“春愁”，東風解不了，又靠誰來解呢？靠“夢”可以嗎？當在“夢”中，欲與戀人相逢，卻又被“數聲啼鳥”驚醒，透過紗窗，天已亮了，看來這“春愁”在夢中依舊無解。

接著詞人宕開一筆，不言如何消解“春愁”，而言“春愁”因何而來？“來是春初，去是春將老。”原來，是因為一個人。當初你我在初春相見，卻匆匆又在春老之際分開。春去春又回，人去何時歸？美麗的春天，動人的故事，“我從春天走來，你在秋天說要分開”的故事，一遍遍在人間上演，給春天蒙上一絲憂愁與傷感。

“長亭道。一般芳草，只有歸時好。”李叔同的歌詞，“長亭外，古道邊，芳草碧連天。”就很好地描繪出詞句中的分別畫卷。而這句重點不在說離別，卻是在說重逢。唯有重逢，“只有歸時”，方可解枕邊的“春愁”。

至此，詞人將愁生、愁解、愁怨、愁消的過程一一道來，其精妙絕倫的心理描寫，細膩而深情，委婉而動人，為我們勾勒出一幅淡淡的春愁畫卷，意境絕美。

賞析來源公眾號：古詩詞日歷，作者：嚴勇。